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攻略御史大夫第51节(1 / 2)





  风雪不断,魏博的上元佳节和长安一样热闹,火树银花,闹市如潮,足足数里路尽成一片连绵的灯海。貌美的小娘子们不怕冷,有心要在全年唯一不宵禁的日子里好好卖俏,毡帽也不戴,一个个的,雾鬓云寰,顶着一头碎琼,却难遮发间闹蛾珠翠的光彩,人一过,便洒下了串串欢声笑语。

  云鹤追人在灯火阑珊处,透过红光,欣赏着少女们的娇颜,奴仆匆匆来,附在他耳边急声说:

  “兵马使派人到处找公子。”

  兵马使是孙思贤旧职,朝廷的使臣没来孙思贤坚持不准将士称呼他节帅,云鹤追闻言,看看尽头似乎真的有些动静,嗤笑了声:

  “我一个残废,值得他这么兴师动众?”

  他让人把他推进与白氏秘密相会的临街小楼,白氏不在,托人把书函给他。

  云鹤追本该苦恼至极,原计划,是等着白氏和孙思贤两败俱伤,他坐收渔翁之利。回头看,是自己未免太自大了,他无根无基的,一个外人,魏博的骄兵悍将们随时都能把他砍成肉酱。

  举手烧了白氏的信,心底冷嗤,这个跋扈的女人自己都泥菩萨过江了,孙思贤没杀她母子,已是万幸,她还有什么资格指挥自己?

  是夜,趁上元佳节的混乱,拿出丰厚钱财,贿赂了守城门的小吏,云鹤追消失在了苍茫的风雪夜中。

  孙思贤没能搜查到云鹤追,未放心上,接到朝廷诏令后,先在节度使议事厅召集将士议了一阵,人走后,留幕僚说话。

  “主公,这回朝廷的动作迅疾利落,可高枕无忧矣。”

  孙思贤轻轻吐气,一连多日惴惴不安的心放回肚子里。环顾四下,踱步在厅壁前驻足,拧着眉头思索半天,回头笃定说:

  “不能住这儿。”

  幕僚会意:“主公是嫌逾制了?”

  孙思明在时,府邸、车马、衣饰哪一样不逾制?煌煌的节度使大厅就很刺眼。

  “我本惴惴不安,历来朝廷也不过是让自领军政的将帅做留后,没想到,陛下直接让我做节度使。如此天恩,我实在是感激不尽,唯有一心向国可报天子一二。你去安排人,把该拆的拆了,该毁的毁了,我还是回我原先兵马使的公房办公。”

  幕僚视线一直尾随着他,分析说:“主公一旦归顺朝廷,成德这一仗,张承嗣铁定先不打了。除却河北,诸如淮西、平卢这样独立十几载甚至几十载的藩镇,也肯定心存怨气,势必要派说客来游说主公啊!”

  孙思贤浓眉坚毅地一扬,说:“谁来也不行。”

  果然,朝廷的人还没到,张承嗣的人、淮西平卢的人迫不及待先来刺探虚实了。孙思贤面上客气招待了他们,但话里意思却是十分的不客气,说客们碰一鼻子灰,悻悻而归。

  早春二月,长安的寒冻还未迎来春风,成德张承嗣遣使者入朝,请求天子准许他改过自新,却决口不提德棣两州归属。刚过去的这个隆冬,风雪成灾,战事拖得朝廷疲惫不堪,幽州朱山老病侵夺的身体也未能再熬来新的一年春草发,紧跟内乱。

  皇帝就势同成德和解,结果虽令人窝囊又憋火,但好歹算是有个了结。

  户部账面上的数字十分钻心,这一战,消耗了朝廷整整五百万緡,皇帝萎靡不振地坐在大明宫里,文抱玉怎样劝慰他,他都打不起精神。

  直到几日后,朝廷忽收到淮西节度使的上表。政事堂里宰相们围着这封上表,很是怀疑。

  “刚发动兵变大半载,刘少阳就言病危,要朝廷任命他的儿子为留后,我看他不是病了,”谢珣清眸闪动,“他应该是死了,淮西秘不发丧而已。”

  文抱玉点头:“如果真是这样,淮西的机会就在眼前,他不同于河北,四周藩镇大都没有独立的传统,基本是孤掌。”

  左仆射一听这话,心惊肉跳,迟疑问:“文相的意思,干戈刚平,又要再起?”

  文抱玉不置可否,顿了顿,离开政事堂往延英殿去了。

  南面那排公房里,脱脱将归来的册封团的一些文书整理入档,忙活完,发起呆来。春寒料峭,局势跟早春似的捉摸不透,她身上还穿着厚厚的衣裳,心里盘算一阵,有点懊恼,文相公什么时候正式认自己呀?

  她新衣都裁好了,要怎么说,怎么奉茶,怎么叩拜,在谢府被谢珣耳提面命练了许多次,老派不上用场,真的好烦。

  见到谢珣,难免要撒娇:“是不是文相公反悔了呀?”

  谢珣满心都是淮西的事,笑瞥她一眼:“没有,只是近日太忙,初定了三月三,正是休沐。”

  脱脱立马粲然一笑,抱住他手臂:“呀,文相公真好,三月三都是要到曲江踏青的,文相公不出去玩啦?”

  “不出去,专等你这个女儿上门。”

  脱脱嬉笑着往谢珣怀里乱拱,跟浑身痒的狸奴似的,不蹭几下,要痒死了,她软若春水,紧紧缠着谢珣的脖子:

  “新年都过了,我十六岁了,那你什么时候娶我呀?我可不想当老姑娘,我要正大光明地和小谢相公做夫妻,生娃娃!”

  生娃娃是假,也被她说的像真,那语气,缠绵恳切的自己都要信了。脱脱黏糊的不行,小手跟着不老实,谢珣亲她,任由她一遍遍肆意摸着自己,火烧起来,两人滚到了榻上。

  事毕,两人躺着,脱脱抬起迷迷蒙蒙的眼:“为什么要再等等呀?我要是成了文相公的女儿,你就可以提亲了,不是吗?”

  谢珣笑道:“话是这么说,但太急了,我怕被外人看在眼里不好,所以过个半载最好。”

  脱脱脚丫子蹬他一下,不高兴说:“你怕别人说你,是不是?我让你觉得丢人,是不是?我要是五姓女,你肯定就不用纠结犹豫了。”

  “好端端的,别总是生气,”谢珣哄她,“我要是真嫌弃你,何必娶你?”

  脱脱立刻笑靥如花,抱紧他腰,喃喃说:“我就知道,你好爱我的,我也爱你。”

  她带着孩子心性,气氛上来,人就像花蜜做的,甜的发腻。谢珣摸摸她的腰,纤细,却不乏韧劲,该有肉的地方却毫不含糊,还在长身子,像一株蓬蓬勃勃的小白杨。

  “怎么老跟五姓女比?你不用跟她们比。”

  谢珣的声音里无比怜爱,脱脱身子扭了扭,骄傲说:“我没觉得她们比得上我呀,”眼睛忽然狡黠一眨,又去摸谢珣,“你是正人君子,但不爱大家闺秀,我知道,你就爱我这样的,为我着迷,为我昏头,是不是?”

  不等谢珣回答,她主动含住他嘴唇,一个翻身,要在上面,下颌扬起道艳丽弧线,把他手放在自己腰上:

  “我又想要了。”

  谢珣看她热烈直白的眼神,呼吸变得急促,手一捻,低笑说:“我这辈子都只能做你的裙下之臣了。”

  临到三月三,长安乍暖还寒,朝廷要讨伐淮西的消息不胫而走。脱脱不甚关心,只不厌其烦的把自己装扮的花枝招展,一有机会,就想往外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