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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节(1 / 2)





  他们三个人,忙忙碌碌,面色焦急奔走街头。

  蔻珠带着儿子汝直给那些灾民们一个个免费做义诊,他也混迹在那哀鸿遍野的人群惨景里,而那陈娇娇,大概也是因朋友之义,受到他和蔻珠的感染,堂堂千金小姐,竟挽起袖口,不顾情形脏乱污秽、甚至强忍着病人犯病呕吐时、所散发的阵阵恶心臭味,帮他们又是递这样,又是拿那样……

  ***

  苏友柏闭着眼,只觉自己现在正陷入一张用乱麻编织、毫无头绪、杂乱无章的大网里。

  他有时,把蔻珠所留下的那信看着看着,只觉上面的字迹也成了一张张他网,勒得他就快透不过气。

  很明显,蔻珠是误会了,误会了他和陈娇娇两个人之间关系——

  可是,这仅仅真的只是误会一场么?

  苏友柏想着想着,就会越想越头痛。

  “砰!”

  一阵拉门声,时不时把他又拉回到某个场景记忆里去。

  “你放心。”

  他有些尴尬,语无伦次对面前站着一脸羞红的女子说道。“那件事,我会想办法来解决的,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?”“想办法解决?给我交代?”陈娇娇笑了,眼睛里闪动着泪花,在纤长睫毛下仿佛盈亮露珠。“那你说说,你到底是打算怎么来解决?怎么给我交代呢?你是打算娶我?对我负责是么?”“……”

  是啊,该怪谁呢?

  只要每次一想到这里,苏友柏就仿佛陷入绝望之境。是怪,那该死的下午,那该死的黄昏,夕阳透过木窗格将金色的光一芒芒悄悄送进来,染得满室星星点点,偌大的医馆竟没一个人,处处都是暧昧色彩;

  是怪,那该死的一壶壶桃花酒,他和陈娇娇一边喝,一边谈心聊天,然后,然后他们俩人喝着聊着……喝着聊着就……苏友柏越想越头疼欲裂,整个人如同被斧头劈了一样。

  陈娇娇又说:“苏大夫,你放心好了,我不会就此而赖上你的!我也有我的自尊与骄傲!你心里面究竟喜欢的是谁,我又不是不知道,你又何必做这样牺牲委屈状……”

  她朝他微微一笑,转过身,点点头,眼眸里仍含着两泡泪,然后伸手把房门一推。

  而蔻珠此时就正站在外面,自然,也将两人在里面对话听得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……

  苏友柏揉着太阳穴,渐渐地,放下手中的那封蔻珠写给他的信。

  蔻珠啊蔻珠……苏友柏尴尬难堪心想:你自以为是在成全我和那位陈小姐,所以,故意将我们躲得远远地,可是你知,这和你在不在这里,压根就没有关系……

  他是真的不知现在究竟该如何做?

  原来,他只是一个懦夫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  苏友柏和陈娇娇的番外,之后有空再写,下章是女主

  第八十三章

  那位媒婆给蔻珠介绍的祝公子、蔻珠其实是见过的。

  儿子道:“呵, 竟然不是苏叔叔?儿子还以为会是他。”

  李汝直眼睛写满各种失落复杂,蔻珠顿时诧异无比。她表情复杂,可是很记得, 这儿子对苏友柏向来就不待见,该怎么说呢——就仿佛, 是一块又臭又冷的石头, 任凭苏友柏那些年如何对他好, 如何想把他焐热,如何把他待自己亲儿子一般照顾呵护、陪伴其成长,尤其是, 在他亲生父亲李延玉常年不在身边的那些年月, 对他种种掏心窝子好——可是, 他不领情罢了,还觉得人家会随时抢走自己老娘, 时刻处于小心、警备和敌对状态。

  那么现在……他眼里竟写满了失望?

  ***

  媒婆为蔻珠介绍的那位鳏夫祝公子,全名又叫祝睿。

  在整个苍溪县, 算起他是这里最大的茶商, 也是首富。当然, 这对蔻珠来说, 都是不重要的。这姓祝的公子家中到底有多殷实富贵, 良田多少顷, 又如何富埒陶白,家藏金穴、腰缠万贯, 这都不是蔻珠关心的范围。才来苍溪县那会儿,这祝睿的六旬老母因犯一种难缠恶疾,她一个偶然机缘,前去祝家府邸为那老妇人看病针砭, 隔三差五,在他们府上来往得频繁了,那祝睿时常会见到她,和她互动谈天对话,日渐地,便开始倾心有意。

  故而,那媒人前来医馆为蔻珠说媒,也并不是其他缘故,就是受人之托,忠人之事——是那祝睿有意向蔻珠提出求娶之意。

  儿子李汝直后来便没再就着此事和蔻珠继续谈论下去,小小的九岁孩童,砰地一声,把自己关在房内,他不说答应,也不说不答应。

  蔻珠摇头,哀叹口气,去敲儿子的门,忙忙碌碌做好晚饭,让他快出来吃,里面却闷闷的,安安静静,他是同样理也不理,无论蔻珠怎么喊破喉咙,就是不给她开门。

  蔻珠无奈,次日天明,媒婆早早地又来窜门问了,想打听蔻珠的口风。“怎么样?袁大夫?贵公子到底是什么意见?他同意了吗?您到底给回个话呀!”

  蔻珠不好意思,失笑道:“我看,这事儿还是就算了吧!劳烦您帮我去给那位祝公子回个话,我和他,怕是不成了。”

  “哎呀!这可怎么行?!”

  那媒婆好生遗憾甩着帕子,急忙道:“不成!不成呐!人家那祝公子多好的一个人,您瞧,要人品有人品,要样貌有样貌,要家底也有家底,说脾气,脾气是万般的好,说性格,性格也是万般温柔……袁大夫,给你说句老实话吧,我可不是缺你那几个媒人钱,实则,要说咱们整个苍溪县,想去赶着做他府上续弦的小姐、或者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不知有多少,可他呢,偏偏就看中了你袁大夫……哎,你还是和公子再好生谈谈吧,反正呀,我这个媒,是帮你们俩撮合定了!”

  蔻珠尴尬不知作何是好,那媒婆索性坐下来,口若悬河,一边喝茶,一边滔滔不绝,又开始夸赞起那祝公子种种好处。

  夸赞完了,对蔻珠很实诚叹着气,道:“一个女人,无论有多能干多要强,就是再厉害有本事,哪怕她上能九天捉鳖,下能五洋捉鳖,可终究,也离不开一个男人的依仗呀!——你看看你,把自己活成什么样?这还像个女人吗?做什么事都亲力亲为,刚才我来,瞧见那么大那么重一包药材……这不,我亲自看见都是你自己去扛,这还像话吗?”

  啧啧嘴,又喝一口茶。

  蔻珠笑:“这有什么呢?我做这些已经习惯了!再说,我也是请了两个伙计短工,这不,碰巧你来的时候他们正好都不在嘛。”

  媒婆也笑:“好,我就不说这些。可是,您真就打算这样独身一辈子?孤儿寡妇的,现在年轻还有身子骨给你作贱折腾,可等你老了又怎么办?老了,你难道指望您家的小公子全心全意来照顾你吗?好!就算令公子很孝顺,可是,他也是要娶妻生子的,将来,自己一家子都顾不过来,还有那精力功夫来照顾您?不是我说,就是他愿意,想必依照您袁大夫的个性,也是不愿意拖累儿孙的人……到时候,您又怎么办?”

  “哎!不管怎么说,咱们女人呐,这辈子最好的福气归宿,无非就是到老的时候还能有个伴儿守在身边,知冷知热,嘘寒问暖,端个茶,递个水……这人生,无非也就这么一回事儿。”

  “袁大夫,祝公子真的很不错,你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啊!不然,我都替你惋惜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蔻珠便沉默,心事重重地,不说话,像是在思索什么。